警惕个体的“平庸之恶”

□林如敏

一快餐店老板被工程方拖欠两万多元快餐费，广东民声热线节目主持人联系到相关工程负责人王某某，对方自称“中建八局项目负责人”，承认了拖欠赊账一事，之后面对主持人何时还款的追问，王某某甩出了一句“媒体算什么”后挂断了电话。

网络发酵后，中建八局回应，欠款人王某某乃分包商劳务班组长。王某某发了道歉声明，表示自己和中建八局并无隶属关系，向媒体、中建八局及餐馆老板道歉。分包商珠海嘉航在接受采访时则表示，此前对此完全不知情，王某某以公司名义点餐不给钱，完全是他个人的行为，“这个人我们现在已经清退了”。

快餐店老板迅速拿到钱，王某某迅速道歉、同时被迅速清退，中建八局和珠海嘉航迅速表态。在一个法治社会，我们相信快餐店老板最终也能拿到他应得的款项，但若是没有媒体在场，这几个“迅速”恐怕不会这么迅速达成。要知道，此前王某某曾经在派出所签下还款保证书，但就是拖着不还。由此我们可以更充分地理解，为什么说舆论监督是最经常、公开、广泛的一种监督方式。

网上有不少质疑的声音，认为中建八局和珠海嘉航表示不知情有甩锅之嫌。某种程度上，我们不能说网民的猜测是“小人之心”，因为此前有不少“临时工”案例可供人们发挥想象。在中建八局的层面上，不知道分包商劳务班订快餐的细节，似在情理之中。至于珠海嘉航是否知情，还是有必要打个问号。

无论如何，承认欠款还怒呛媒体就纯属王某某个人的“平庸之恶”——当然这个概念借用得有点不伦不类。置身于某一个组织体系中，个体的“平庸之恶”会带来一连串连锁反应，引起比其恶行本身更大的恶果。中建八局表态“会引以为戒，严格分包商选择”——一个负责任的企业，当然应该这么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