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文不死，这是我们笃定的文化自信

□林如敏

近日，一篇名为《中文大约的确已经死了》的网文引来了不少争议。我们都知道这样的标题是网文的一贯套路，以夸张、片面、极端等手段调动用户情绪，从而达到收割流量的目的。所以，所谓中文已死云云，付诸一笑可也。

但标题耸人听闻不代表这篇网文毫无可取之处。作者指出，现在的流行用词和用语，低龄化、巨婴化趋势严重，由此感叹中文越来越失去创造力。

这并不是该话题的第一次提出。比如绝绝子、玻璃心、绿茶、小羊人、直男癌、yyds、小鲜肉、萌萌哒等等，在网络世界里大行其道，若是细品，确实让人很是不以为然。

这些用词用语更多时候是在网络世界里流行，但大有向现实空间侵蚀的迹象。事实上，虚拟和现实，从来不可能切割得泾渭分明。正是在这种混沌交错中，让人感到，语言的创新能力似乎真是弱化了。

真正的创新不是生造什么词语，而是赋以词语以新的诗意、新的蕴涵。《顾随诗词讲记》中有一段议论，抄一下或许有助于理解这个命题：

“创造新词并非使用没使过的字，只是使得新鲜。如鲁智深打戒刀，要打八十二斤的。铁匠说：‘师父，肥了。’‘肥’原为平常字眼，而用于此处便新鲜。易安词‘绿肥红瘦’，亦用得新鲜，无人不承认其修辞之高。”

又如宇文所安谓“花红”之高于“红花”多矣，其义大概亦在此间。

网络生态有其自身的独特性及生长规律，不可能在几百字里展开详述，就网络流行语而言，大概“其兴也勃焉，其亡也忽焉”。有必要对网络用语保持一定的警惕，但这扯不上什么中文已死。

仓颉造字，天雨粟鬼夜哭。中文不光自带美感，且赋有神秘的力量。对文字保持相当的敬畏，努力挖掘中文特有的音律和诗意，这倒是从事文字工作的人所应当孜孜以求的。

中文不死，这是我们相当笃定的文化自信。